零北

与其默默流泪不如再来一次吧,
有一天总会做到
总是在爬墙的边缘大鹏展翅
这些男人都太优秀
为了你们,我要站到更高的地方

【百日启副 Day 81】摆渡人(上)

脑洞来源是[英]克莱儿·麦克福尔的《摆渡人》,设定有部分是我自己乱想的,结果脑洞越开越大自己都驾驭不了(so sad OTZ)所以写到(下)的时候可能会有bug【捂脸】请大家多多包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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年迈的张启山静静地坐在藤椅上——“退休”后的生活,平淡简朴到让他这个开国将领有些吃惊,不过他也乐得如此。那么现在他在干什么呢?等待,等待死亡。

作为一个年近九十的老人——张家人,张启山已经能感受到死神的降临,于是,他坐在这里闭上眼睛,静静享受着午后的阳光,顺便等待着死亡的降临,安详地好像在等待一个老朋友。

 

 

当他一觉醒来,他发觉自己躺在一片树林里,笔直的松树上落满了雪,缄默地矗立着。张启山低头看看自己,衣服也不是自己平时喜欢的那件舒适的灰色家居服,而是一身军装。他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,却又发现这皮肤不再苍老——是了,这是自己三十岁的模样。

“呵,我是在做梦吧。”

“不,你不是在做梦,佛爷。”身旁冷不丁地响起了熟悉的、专属那人的柔软嗓音,“我们回来了,佛爷。”

 

怔住。

 

呵,是多久没有听到这声音了?

一天?一个月?一年?十年?

“佛爷……”

这是梦里的他。

“佛爷!”

这是把自己扑倒前的他。

张启山微微闭上眼睛。

 

“不,你不是他,他五十多年前就已经死了。”张启山把头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,看着那张无数次出现在梦境里的脸,努力使自己保持平静,“或者说,是我们都死了,才能见面?”

一模一样的脸,却有着完全陌生的冷淡表情——他绝不是副官。

 “你是死了,但我却不是他。”那人的冰块脸还是没有融化,柔软动听的嗓音说出来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。

“你这是什么意思?”张启山皱皱眉,戒备地看着他。

“你已经死了,现在你在荒原——两个世界的交界处,我需要引导你到荒原的另一端,你是属于那里的。”他说话的语速很快,像例行公事一样漫不经心,脚尖踢着一块石子。“你还有什么问题就问吧,不过记得要快,我们必须在天黑之前穿过这片林子,到安全的地方去。”

“今晚我们要到哪里?”

“这片树林之后的小木屋,夜晚会有一些不好的东西出来,我通常叫他们恶鬼,他们觊觎新鲜的灵魂,一旦被他们抓住拖走,你就再也出不来了。”说到这里,“张副官”皱了皱眉,好像勾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。

“我们最终的目的地是哪里?”

“我也不知道,我只能送你到‘那扇门’前面,至于里面,摆渡人是不允许进去的。”

“摆渡人?”

“我的身份,”他抬起右手轻轻按揉了一下太阳穴,冷漠的脸上浮现出了不耐烦的神色,“问完了吗?”

“那最后一个问题,”张启山冷冷地望着他,“为什么要变成他的样子?你是谁?”

他苦笑着摇了摇头,仿佛早就料到了他会这么问:“我是你的摆渡人,你可以叫我渡,我没有名字,没有固定的样子。我只知道我有任务,我需要获得你们的信任,并把你们安全地送到‘那扇门’前面。你是我要护送的灵魂,我必须变成你最信任的模样,这对你我都好,这个解释你满意了?”

“可以了。”

“那就走吧。”说完他便转身离开,不曾回头,那坚定的背影,仿佛笃定张启山一定会乖乖跟上来。

 “这雷厉风行的作风,倒是像你。”张启山低头苦笑,还是大步跟上了那人。

 

一路上那人沉静地走着,不时灵巧地避开一些动物的尸体和倒下的树木。

“嗯,这身手,也蛮像副官的。”张启山跟在他身后不停地找着他和副官的相似点,嘴角不住地上扬。

“笑什么?”前面那人回过头来疑惑地看着他,“你还真是个奇怪的灵魂,一般人死了之后难道不应该痛哭流涕吗?”

“我为什么要哭。”张启山微微笑道,“死之前还能见到‘他’,我感觉很满足了。”

“啧。”渡露出了个意味不明的笑,摇摇头不再说什么。

 

两人都不是话多的人,一路上安静的可怕,只能听到军靴踩在落叶上的吱嘎声。

“其实……你真是个特别的灵魂,”渡喃喃道,也不管张启山能不能听到,“我送过……很多灵魂。起初,我对他们每个人都真心相待,到最后……”渡仰起头,似乎是抑制着眼泪不让它留下来,也或许只是想看看天空。

“我发现他们根本不配。”

“所以你变成了这样的冰块脸?”张启山挑眉,微笑道。“你跟他,啊,我是说你变成的这个人,还是有一点像的。”

渡像是没有听到他说的话一般,自顾自地说了下去:“他们通常都会跟我抱怨,或是直接在我面前崩溃掉……我安慰他们,他们中有被父母抛弃的孩子、战死沙场的军人、殉情的男男女女……全部都,全部都把这些负面情绪堆积在这个荒原里,堆积在我这里。会累啊,我……”

“……”张启山默默地听了半晌,突然发现渡的这些话其实并不是对他说的,他能听到,不过是因为身为张家人绝佳的听力罢了,于是生生止住快到嘴边的安慰的话语,虽然这种话他也不怎么会说。

之后便是一路无言,两人各怀心事走到了第一个安全区。

 

好像长沙的张府。

这是张启山对它的第一反应。

“怎么,吃惊了?”看着目瞪口呆的张启山,渡微微笑着,“这荒原,其实也是你内心的反应。”

自己的一切都被陌生人洞悉,想法被窥探,前途被掌控,这种感觉,张启山从来没有过。他不甘心地想改变这种局面。

“不要担心,”渡默默地开口,“你想知道的,关于我的事情,我都可以毫无保留地告诉你——只要有利于你平安到达‘那扇门’的事,我都会去做。”

“啧,”又被猜出了心思,还是被“副官”,张启山不乐意地往椅子上一靠,十指交叉放在身前,“我想知道,你是怎么成为摆渡人的。”

“啊,”渡仰起头,像年迈的老人要开始给小孩子讲故事一样,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开口道,“我记不得了,成为摆渡人之前的身份、名字、模样……甚至,我都不知道我有没有过生命,在我记忆的开始,我就一个人站在这荒原上,我知道自己的使命,然后就开始做这些事情。有些事情,是我一有意识就知道的,但记忆,似乎有着断层,很奇怪不是吗?”

说到这里,渡抬头看了一眼张启山,那人正皱眉思考着什么。他不禁失声笑道:“思考这些做什么,有什么意义吗?”

“那……”张启山目光冷冷地扫过来,“你的存在……有什么意义吗?”

“这个啊,”渡把双手十指交叉着放到脑后闭上眼睛,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,语气平淡的像是在说别人的事,“如果我真的存在,那也只是因为你需要我。”

“而这荒原,是我要护送的灵魂,现在来说也就是你,的内心反应,我不停地在不同灵魂的不同荒原上穿梭。”

“我变成他们爱的人、他们信任的人,欺骗他们的感情。”

“有时候,为了达到目的必须不择手段。”张启山忍不住出声打断他。

“就像你,”渡冷笑,慵懒地睁开一只眼睛瞟着张启山,“为了你的目的可以牺牲丫头,牺牲九门,牺牲那些死心塌地追随的人,你……”

嘭——

张启山居高临下地看着被他一拳打在地上的渡,“注意你说话的分寸。你的脸虽然是副官,但是你和他……”张启山攥紧了拳头,“不对,你根本不配与他相提并论。”

“是我多嘴了。”渡从地上撑起身子,“也许你应该叫我‘副官’,这样更方便我完成任务。”

“啧,”张启山不屑,“你也就工作狂这点像他了,好吧,副官。”

刻意加重的“副官”二字,带了些许嘲讽的意思,渡微微皱眉。揉了揉太阳穴,强压下习惯了冷淡的心中翻滚的情绪道:“佛爷,夜里凉,早早休息吧。”

过于熟悉、过于思念的话语,一时间突然重现,张启山竟差一点流下泪来,他转过身去努力抑制着眼泪,哽咽着说道:“好。”

(设定:摆渡人可以读取护送的灵魂的记忆,所以他知道佛爷知道的一切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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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嗯……”张启山从床上坐起来,条件反射般喊道,“副官!”

 

那时为什么会喊“副官”呢,也许副官死的那一刻,这个张启山也一并没了吧。见着副官,自然又活过来了。

 

“佛爷,我在。”“副官”微笑着探过身来,“佛爷昨晚睡得可好?”

 

张启山怔怔地盯着他的脸,他是副官,还是渡?

不,这不重要了。

张启山唇角勾起释然的笑。

就这样,自欺欺人下去吧。

 

“还好。”张启山微微笑着,看着那穿着宽大白色衬衫的消瘦男子,不由地有些心疼,“怎么还这么瘦。”

渡知道他把自己真的当成了副官,这种情况他以前也不是没有过,但是他们都一味地依赖自己,像这样关心他的灵魂,张启山是第一个。

渡知道那些恶鬼觊觎这个灵魂的原因了。

“今天傍晚,请跟好我。”渡微蹙了眉头,“那些恶鬼在阴暗的地方非常猖狂,而且……你作为一个灵魂,你的攻击对他们毫无作用。”

张启山的手指微微颤抖,他从未这么害怕过——自己的“生命”不能由自己保护的不安感席卷了他。他不怕被恶鬼抓住万劫不复,他怕的是……自己不能再见到副官。

“佛爷不必担心,属下……”他单膝跪下,轻轻握住张启山有些颤抖的手,“定会护你周全。”

张启山紧紧攥住了他的手,牵扯出了一丝笑意:“嗯,无论何时何地,我都相信你。”

也许渡不过是利用他的感情来完成他的任务,但是张启山不在乎。难道他的做法不是利用了副官对他的忠诚吗?

食髓知味——真是太可怕了。

就此沉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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